1940年10月30日凌晨，关家垴的山风里裹着硝烟味。陈赓蹲在临时指挥部的土坡后头，手里的望远镜被炮火映得忽明忽暗。望远镜里，772团的战士正猫着腰往山头上冲，子弹嗖嗖地从他们裤裆底下钻过去——好家伙，这哪是打仗，简直是往铁锅里下饺子！
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。冈崎那个老鬼子带着五百多号人，跟耗子似的钻进了黄崖洞兵工厂。等守厂子的两个连反应过来，机器早让人砸得稀碎，两万发子弹在火堆里噼里啪啦放鞭炮。彭老总气得直拍桌子："陈赓！给老子把这群王八羔子炖了！"
可这锅"炖肉"实在硌牙。关家垴的地形邪性得很，活像个倒扣的砂锅。鬼子在锅底挖了三百多个散兵坑，机枪架在锅沿上，八路军的冲锋队伍刚露头，就被铁扫帚似的火力掀翻。打到晌午，772团一营的炊事班都抄起菜刀上了阵，全营最后就剩下六个活人——刚好凑一桌麻将带俩端茶的。
"老刘，这仗打得窝囊啊！"陈赓把军帽往地上一摔，露出冒着青烟的天灵盖。刘伯承正蹲在战壕里啃地瓜，闻言慢悠悠吐出块皮："急啥？你见过撅着屁股打架的狗熊没？"说着拿树枝在地上划拉几下，关家垴西南角那片黄土坡突然被圈了出来。
果然让刘师长说着了。鬼子把前门堵得严实，后腚却露着破绽。八路军连夜在黄土坡上掏地洞，跟挖红薯窖似的直通鬼子腚眼儿。天蒙蒙亮时，山炮连的炮弹正砸在鬼子脑门上，后腰眼突然又蹿出百十条好汉——好么，这招"黑虎掏肛"把冈崎大队长直接送上了西天。
彭老总在指挥部急得转磨："飞机！鬼子的铁乌鸦来了！"二十多架敌机贴着山梁飞，炸弹落得比雹子还密。新10旅的小战士抱着脑袋嘀咕："俺娘诶，这可比俺们村娶媳妇放的炮仗响多了！"话没说完，轰隆一声，半拉窑洞就上了天。
打到第三天，鬼子援军的汽车喇叭声都听见了。彭老总咬着后槽牙下令撤兵，临走前炊事班老班长还往山头上扔了捆辣椒面手榴弹——"请小鬼子吃顿重庆火锅！"后来清点战果，四百多鬼子见了阎王，可咱也折了两千多兄弟。彭老总后来跟刘伯承赔不是，酒桌上红着眼圈说："这仗打得，跟拿菜刀劈坦克似的。"
要说这关家垴一仗，活脱脱是抗日战场的缩影。八路军拿着"小米加步枪"的穷家伙，愣是把"飞机加大炮"的鬼子揍得不敢分兵撒野。兵工厂的老铁匠们边修机器边念叨："小鬼子烧咱一车间，咱还他十间瓦房！"那些牺牲的战士坟头，后来都长出了山丹丹花，红艳艳的像要滴出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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